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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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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隽的人生,是一条很早便设计好的坦途。

由他自己设计,也被家庭影响。

在江中12届同学心里,他是绝对浓墨重彩的存在。

学生时代要想在许多人的心里留下浓墨重彩的颜色,往往需要一些出格的举动。

但事实上,谈隽并不是一个不遵守教育框架的人,他是一个完完全全的别人家的孩子。

成绩好,不惹事,老师眼中的楷模,学生堆里的标杆。

虽然看起来难以接近,但有事相商时,往往又会觉得这个人其实挺随和。

那些若即若离的距离与界限在他身上被赋予了另外一种值得去欣赏的意义。

相当一部分时候,举例来说或许更形象,谈隽更愿意成为晚会的幕后执行人,或者典礼的边缘参与者。

这种性格注定他不会允许自己有出格的举动。

幕后出格容易导致事态失去控制,边缘人出格就不是边缘了。

整个中学阶段,谈隽只有两次出格的举动,一次逃了校庆并让章宇为他假造出场证明。

一次直接在校跟人打架又无故缺了一上午的课。

而这两次出格行为,都恰好与沈荼有关。

如果他对感情足够敏锐,在沈荼离开江中前应该明白自己已经喜欢上了她。

还有在他后来独自去淮县一中的那几次里,在他盯着淮县一中贴在公告栏上的成绩时,在他数着排名看沈荼是否能够进入理想的大学时。

就能明白自己不只是出于同理心才想帮沈荼。

但他不够敏锐,因为家庭原因,他曾经对亲密关系敬而远之。

早在刚知事的年纪,便开始期盼在今天称为独身主义的未来。

并非某种中二式的想法,只是他的确对婚姻对情爱对亲密关系都持悲观态度。

认为世间的关系都不过如此,哪怕曾经浓烈,最终结局都会是走向平淡,乃至消怠,或早或晚。

索性一开始就平淡,为此始终与人群保持着一段距离。

但遇见沈荼后,意识到自己是喜欢她之后,他才发现哪怕最终的结局是归于平淡直至消怠,他仍旧愿意一头栽进他曾避之不及的苦水,为自己此刻的心旌摇曳买单。

说来有些好笑。

彼时年少,总觉得自己可以跟情爱毫不相干。

甚至在沈荼捧着学校贴吧的八卦问他时,他也相当肯定地认为自己将秉守独身主义终生。

原来只要遇上那个人,也会逃脱不了,也会心甘情愿为她打破规则。

他还是幸运的,在这样好的年纪,就遇上了这个人。

只是不知道沈荼会不会觉得他这个人反复无常。

两年前还言之凿凿地宣称自己的最终归宿是孤独终老,如今却信誓旦旦地说喜欢上她了。

她会不会以为自己只是想同她玩玩,觉得他不正派?

“你背了什么呀?”沈荼出声,看向目光仍在出神的谈隽,点了点他背着的单肩包。

她隐约能感觉出来那应该是个礼物盒。

谈隽回过神,看向一脸好奇的人,眉眼间勾出温柔的笑意。

“很重要的东西,要送给很重要的人。”

沈荼“哦”了一声,面上没作声,心里在掰着手指数谈隽身边有哪些对他来说称得上是重要的人。

现在已经放寒假了,章宇应该快回来了。

除此之外,沈荼想不到还有谁了。

谈隽性子偏冷,总是游离于人群之外。

也不知道在她离开江中后,有没有再交上什么朋友。

还有在北城,在P大,那里也有很多优秀的人。

夜色悄然逼近,只留下一片瓦蓝天光。

裕河坊走到尽头,行人渐少,沈荼站在一棵五百年的银杏树前,仰头向上看。

苍穹下的树枝疏朗苍劲,犹如被疾风骤雨重击后依旧挺立的羽翼。

金黄的扇叶早已凋零,仅剩几片漏网之鱼夹杂在如丝绦般垂下的红色许愿牌中,与成百上千人的愿望一起在风里回旋翻转。

沈荼眯着眼辨认,高兴地指着银杏树的某个方向,笑着说:“看,那里就是高二的时候咱们挂许愿牌的位置。”

她快步跑上前去,企图看清目标所在地的许愿牌是否还是他们挂上的那两只。

但她没能看清,经过高三一年的磋磨,她的视力变差了一些,何况现在的天色已不明亮。

“谈隽,你看得清吗?”

她记得谈隽的视力似乎有5.3,这是他高二时的数据。

“还在。”谈隽看了一眼,原本红色的绳索因为被灰尘与雨水浸润杂糅成黑色,许愿牌上的字迹被风雕刻成磨砂质感,可还是能够看清。

“我写的是什么?”沈荼有些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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