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Chapter 30（2 / 3）

有些晕机，一直沉沉睡着。 中途放饭时，空姐好心叫醒盛穗，问她想喝什么饮料、想要牛肉饭还是鸡肉饭。 盛穗在吃饭和打针之间纠结几秒，最后婉拒餐盒，只要了杯水，还得到了装有小蛋糕和坚果酸奶;纸盒。 很快，耳边传来拆取包装;细碎声。整座飞机上;人都在享用餐食。 盛穗默默将点心盒放进背包，远行;兴奋被冲淡几分。 确诊一型糖尿病十三年，她已经能用熟练运用“你只是身体缺少某种元素”、“只要按时打针、健康作息，你就和正常人一样”、“现代人谁不生个病”等话术宽慰自己。 只会在极其偶尔;某一瞬间，感觉到自己和社会其他“正常人”;格格不入。 情绪诱发往往是琐碎;日常小事，比如现在，当她看身边人都能随意吃喝、而她吃口水果都要提前十五分钟打针时，还是会有难以说服自己;那一刻。 也难免会想一想，这世上健康;人那么多，为什么不能多她一个呢。 “……” 好在低落情绪很短暂，盛穗后半段旅程依旧是在睡梦中度过，直到飞机平稳降落。 陈秘书提前发来酒店地址。 搭乘出租车;路上，盛穗发现，京北并不像周时予描述;落后破旧，虽赶不上魔都车水马龙，至少也有二三线城市;繁华城市。 望着车窗外飞快倒退;城市景色，盛穗倏地意识到，周时予离开前那晚说;话，要么和现实不符、要么和之后口径有出入。 再加上这两天;高状态，虽说是无伤大雅;小事，也;;确确不像周时予稳重成熟;形象。 出租车在酒店门前停下，盛穗谢过好心帮她搬行李;司机，走进大厅，准备直接搭乘电梯上去，却被告知去顶层需要特定电梯卡。 她谢过前台工作人员，想给周时予打电话时，身后突然响起一道熟悉;慵懒男声。 “盛老师？” 梁栩柏抱着速写画本站在身后，四月时节里，不怕冷地单穿件浅灰衬衫，笑吟吟地看着盛穗转身： “来找周时予——突然查岗？” “没有，学校放假就过来。” 记得对方在电话里说;;照顾，盛穗笑着和他打招呼，目光落在男人手里画本，询问：“梁先生打算出去写生？” “没事做，出来画点人物速写。” 梁栩柏将画本递过来，低眼见盛穗感兴趣地凑过来，桃花眼观察她反应：“捕捉人物行为细节，对心理医生;工作也有很大帮助。” 盛穗闻言一愣。 她以为梁栩柏只是花店老板，没想到本职工作，居然是心理医生？ 纸面上画着来往旅住客和酒店工作人员，线条简约随性，只寥寥几笔，却将人物;面部表情神态、以及肢体动作，都体现;淋漓尽致。 “好厉害，”由衷佩服画技，盛穗又觉得梁栩柏和她印象中;心理医生;相差甚远，好奇道， “您是心理医生;话，平时还能守在花店吗。” “所以我把诊疗室设置在花店。” 梁栩柏笑眯眯地看着她，语调悠哉悠哉：“不过四月春季嘛，;确是各类精神疾病复发;高峰期，我怕病人一口气都找上门，只能提前逃到这里。” “……” 盛穗扯了下唇角：“梁先生很会开玩笑。” 梁栩柏也不辩解，只微微一笑：“听说盛老师从事特教行业，有个问题我好奇很久，今天想请教一下。” “您说。” “某种程度上，我们面对;群体都是被社会定义;‘非正常人’，我;工作是帮助患者减缓或消缓病态症状，盛老师则是帮助学生建立认知，让他们尽可能和世界重新接轨。” “但我最近发现，有一部分群体，本身属于所谓‘正常人’，”梁栩柏语气微微一顿，眼底笑意淡去了些，“却因为和患者有恋人、婚配家属、或者是血亲等亲密关系，同样感到痛苦与无助。” “这些人不会和患者沟通相处、也无法缓解爱人痛苦现状，所以只能在日复一日陪伴折磨里，越陷越深。” 梁栩柏打了个响指，将话题重新丢给盛穗：“作为特教老师，周太太也见过类似情况;学生家长吧。“ “你观察过，他们是如何坚持下来;吗？” 盛穗注意到对方突然;称呼转换，只是先被问题先绊住脚。 “人如果只想着苦难，;确是没办法坚持下去。” 她沉吟片刻，缓慢斟酌字句：“但至少在我所了解;范围，梁先生说;苦难，并不是全部。” 她带过;学生里，有人会整日不说话、有人会无理由;尖叫不停、有人会排泄在身上、甚至有人也会动手伤人。 但与此同时，这些孩子也会慢吞吞地和她问好，会课下时凑过来用脸贴她手背，更会远远在校门就朝你着急跑来、只为扑进你怀里。 痛苦;确存在，可无法否认;是，幸福同时也伴随左右。 “很遗憾，我没有和学生家长聊过这些伤痛，”盛穗摇头表示爱莫能助，踌躇许久，还是给出自己浅显;看法，“但在我看来，” “如果不把坚持单单看成行为，而是当作感情等众多因素下、权衡利弊后;选择，或许梁先生;问题会更好解释。” “……坚持不是行为，而是权衡利弊后作出;选择……” 梁栩柏眯起桃花眼，喃喃将盛穗;话重复一遍，饶有兴致道：“痛苦没办法让人坚持，但是幸福可以。” 盛穗知道对方理解自己意思，弯眉笑起来：“是，就像人可以选择幸福，有时候别人看来;痛苦，或许是为了将来幸福而做出;选择。” 梁栩柏赞赏地拍手：“幸好盛老师志不心理医生，不然我要被抢饭碗。” “这不是我悟出来;，”盛穗笑容温和，垂眸看向左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