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扑朔迷离（1 / 2）

小青听阿憨说话越来越离谱儿，甚至连声音听起来都是那么的陌生。及至看到他的脸，不禁一下子就惊呆了：这哪是那个憨厚实诚略带书卷气儿的军人呐，分明是个毫无生气的病人！

但见眼前的阿憨，面色苍白如纸，眉不抬眼不睁，嘴里叨叨咕咕不知道说的是啥。小青见此，心里立刻就揪紧了。这方才还是好模好样儿的谈笑风生呢，怎么这一会儿功夫就判若两人了呢？如果是在夜里，可以说他是睡觉做梦撒癔症，可这光天化日之下，走着走着路怎么可能做梦呢？难道他生病了或者是中邪了？小青脑子里乱糟糟地，兵分八路一路路分析着猜测着，可终归剪不断理还乱，根本猜不透。

小青闭了一下眼睛，双手紧紧地搂住阿憨不让他倒下。此时此刻，她真怕他万一倒在地上睡着了就不再醒来。想到此，她努力稳了稳心神，用眼一踅摸见旁边有一块凸起的青石。于是，小青小心翼翼地把阿憨放到那块青石板上坐好，然后自己也坐下来，让他的上半身斜倚在她的身上。阿憨仍然梦游一般眉眼不睁，可那嘴里却一直叨叨咕咕说个不停：“李兄，你这事儿办得也忒绝了吧？我天罡跟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用你那破塔把我砸成肉饼不说，还把白蛇白素贞砸没了。白姐姐在这世上活了一千年，招谁惹谁了？还是把你们李家的哪个孩子祸害了扔到井里了？”

“没有是吧？既然她没招谁没惹谁，也没把你们老李家的孩子扔井里，那你为啥要用你那破帽子闷死她，连尸骨都不留哇？”

小青听到这里，总算听出来了，那阿憨是在跟那个托塔李天王计较白娘子的事儿。于是，冷不丁插话道：“憨子，别跟那李靖较真儿了，白姐姐没事儿，她已经被南海三太子救走啦。”

“什么？被南海三太子救走了？我不信。如今这天庭已经不像从前那么和谐宁静了，芝麻粒儿大个小官儿都想到下界捞一把，连二郎神的哮天犬都算计着到哪里发点儿狗屎财，找个小母狗快活几天呢，你说你收回王冠放了白娘子，可我咋就连她的影子都没看着呢？肯定是你那破塔把她给砸没了。”

小青见阿憨越说越玄乎，脸上也是越来越没血色，心里越发着急。她听出来了，阿憨真的是在跟那李靖李天王对话，可她又不敢把他自己留在这里去找那李靖。只好继续摇晃着他的身子，大声呼唤：“憨子呀憨子，你醒醒啊，白姐姐真的没事儿，她很快就会回来的。”

“我不信。李兄，你这次真的让我太伤心了。想当年你在陈塘关，你那三儿子哪吒闹海，抽了龙太子的筋，要不是我天罡在老龙王跟前替你们李家求情，你那三太子的魂灵儿早就被老龙王一口吸走了，能有你们父子的今天？”

“好吧，我今个儿就再信你一次。”

小青听到这里，心中更加害怕，她虽然没上过天庭，可跟着师父走南闯北听渗落儿也听过不少关于上界星宿的事儿，她似乎听说过天罡星君这个名字，难道阿憨就是那个天罡星君转世？

不可能。

小青摇摇头，接着使劲儿拍打阿憨的后背，掐他的人中，揉搓他的胸口。这么折腾了一会儿，阿憨总算停止了唠叨，脸上也渐渐恢复了血色。又过了一会儿，阿憨终于睁开眼睛，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见小青坐在身边，一把搂住她的肩膀，大叫一声：“青儿。”

“哎——”

小青笑模呵呵答应着，忽然灵机一动，两眼凝视着阿憨冒出一句：“天罡星君。”

阿憨愣愣地看着小青，摇摇头：“青儿，你说啥？添个新裙？是那种粉色丝绸的么？”

小青没理他，接着问：“憨子，你们黄崖关军营里有个叫李靖的人吧？”

“李靖，有哇。就是那个烙大饼烙得特别酥，里面层儿多还软和的那个大嫂，她就叫李静。我记得你嫁过来的第三天，吃李静烙的大饼，撑得夜里睡不着觉，让我给你揉肚子，哈哈哈，你都忘了么？”

“你……”

小青目不转睛看着阿憨，知道他此时说的话都是真的，因为他从来就不会装。可是，刚才他说的那些话又是怎么回事儿呢？小青这回真的给闹糊涂了。

阿憨见小青那么痴痴地看着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做的不对劲儿让媳妇犯怀疑了，心里就有点儿发毛。不由自主地站起身，前后左右转着圈儿看看自己的身上，并没发现什么异样。于是，狐疑地问小青：“青儿，你看我这身上哪里不对劲儿么？”

小青一笑，忙掩饰地说：“没……没啥，只是……只是你刚才说的那些话……”

“啥？我说的话？我说啥话啦？”

阿憨一脸无辜地看着小青，挓挲着一双大手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茫然不知所措。

小青被他那滑稽的样子逗得捧腹大笑，她同时断定，阿憨方才一定是灵魂出窍，找那李靖算账去了。想到此，她不再追问了，起身拉着阿憨健步如飞回家。

进了白蛇谷，刚翻过一道山梁。远远地，透过斑驳的树影，小青就看到自家的大门敞开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