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打开工作室的门,又另一番情态。
天井里石榴花被雨洗得那么干净,而屋里一旦离人,哪怕日子不久,总蒙蒙的透着灰败。
连空里都尘埃的味。
安常在门站半天,有些不敢进去。
想起南潇雪昨晚给她发的微信,顶着倪漫的名义,现在静静躺在她微信里:
【我发现你人有个毛病,习惯性喜欢逃。】
其实逃,她自己心里又能安稳么?
若真样,就不会一次次看着跳舞时光芒万丈的南潇雪,一次次被刺痛眼睛。
明明那样重伤过的南潇雪,都在坚持。
安常吸一,被屋里弥散的灰尘呛得咳两咳,踏进去。
先找张帕子,浸湿水,决定桌椅铜炉先擦一遍。
时门响起一阵匆匆脚步:“谁啊?”
接着宛的声音由惊讶转为惊喜:“安常姐?”
安常抬眸道:“刚才本想跟你打声招呼,过去一看你修书正修得专注,就没打扰你。”
“我太入神。”宛弯着眼睛看上去高兴极:“安常姐,你回来上班?我来帮你打扫吧。”
“没有没有。”安常受之有愧:“我不在剧组帮忙吗?就回来看看,你忙你的,我自己一会儿就擦完。”
「在剧组帮忙」——安常心里嘲自己:倒成她逃避的挡箭牌。
宛大概也怕自己在里给安常太大压力:“好吧,那你需什么就来叫我喔。”
她先。
安常擦完桌椅,帕子洗干净晾,取过绿锦盒,坐到工作台前。
时她有些理解“近乡情更怯”的心情。
不敢打开。
却又不得不打开。
安常闭着眼打开绿锦盒,手先探进去摸索阵,睁开眼,透浓浓的失落。
玉壶春瓶心翼翼取来,放到工作台上,细细打量。
自己从文物修复中抽离一段时,她反而更能一眼看清其中的问题。
连摸上去她都道自己笔法不对。
看上去精雕细琢,其实胆怯得过分,运笔一断一断,根本没有一呵成的流畅感。
南潇雪说她说得没错,在莽撞的冲动之外,她实在个过分胆的人。
甚至那莽撞的冲动,也因她胆,想在真正不可控前切断自己的一切胡思乱想。
样的胆落在文物修复层,让她丢下画笔当懦弱的逃兵,而一个懦弱的人,怎么有魄力和魅力去成就吸引人的美。
或许曾有人觉得她和颜聆歌天赋相当,但那他们打眼。
安常已被颜聆歌甩开太远太远。
她现下坐在里,盯着工作台上的玉壶春瓶,心里无限矛盾。
一方她不想逃避,一方又为自己的性格和才华感到绝望。
就算现下坐在里,她有执起狼毫继续修复的勇么?
时有人轻叩叩门。
安常以为宛,带着回眸,那容却凝在脸上。
站在门前纷纷细雨里的人,南潇雪。
开问她:“我能进来么?”
安常点头:“请进。”
在想清楚自己也因“利用”南潇雪而始之后,她对南潇雪没那么多愤怒。
以至于两人能在午后一阵黏腻潮湿的细雨里,平静的坐在一屋檐下。
南潇雪坐在卧榻上,安常工作椅转一圈,对着南潇雪。
“以前你里有焚香。”
“喔。”安常问:“你想闻?”
南潇雪点点头。
安常起身,从立柜里取香料,来到卧榻上的茶桌边,揭开铜炉镂朵盛开莲花的精巧盖。
南潇雪白玉般的手搁在茶桌边,纤纤指尖点着桌,安常一动作,两人的手就挨得无限近似的。
明明昨夜隔着薄薄一张扑克牌“接吻”的人。
在众目睽睽之下藏在靠垫里牵手的人。
却在安常一番“莽撞之言”下,变成现在般莫名的氛围。
南潇雪垂眸瞥着,点香套流程安常格外熟的,做起来自有股行云流水的娴静之美,就如时光静默流淌的水乡。
安常坐回自己的工作椅。
香一燃,又似她与南潇雪初识的场景。
南潇雪开道:“我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