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吴有延急火攻心

吴有延出身于医学世家，其父官居太医院院正，可以说是太医院里泡着长大，从学说话起就学认药，又喜好四处走南闯北，虽然年纪轻，却也看过无数疑难杂症。

他一向自诩医术高超，自认为比父亲年轻的时候有过之而无不及，而此刻看着小姑娘娘亲充满希冀的眼神，“一定能”三个字却用尽了全身力气，才艰难的从喉咙吐出。

从前看过的疑难杂症再多，也无非是个人的生死，吴有延环顾四周，四周都是奄奄一息的病人，这是第一次直面千万人的生死，吴有延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得他喘不上气。

吴有延扶着小姑娘娘亲坐下，像是不敢再看小姑娘娘亲的眼神，只好将目光放在地上的小姑娘身上，说道：“刚刚你给你女儿擦血的帕子能让我带回去研究吗？”

小姑娘娘亲连忙从怀里将帕子掏出来，双手奉上，吴有延从怀里掏出一块干净的方巾，将小姑娘娘亲的帕子接出来用方巾仔细包好了。

吴有延不敢再停留，受不住小姑娘娘亲这种充满期盼的眼神，原本他自信满满，可万一两天后没能找到解药，那小姑娘就活不成了，小姑娘娘亲也就活不成了。

吴有延拜别这对母女，又去查看了其他病人，询问病况，牢牢记在心里。

走出这间房，在外面关上房门，寺庙厚重的木门一关上，屋内各种惨叫声就被隔绝在了里面。门外太阳高悬，今天是晴朗的好天气，这样的天气代表希望，可谁知道屋子里就是人间地狱呢。

吴有延被大太阳一照，刚刚生出来的几分软弱被杀死在阳光下，吴有延不再耽搁，疾步走向后罩房。

后罩房的院子里，沈思涿早已命人将左手起最后一间耳房腾出来了，里面早已备好吴有延日常用的东西，那些笼子也都送进去了，吴有延进入耳房，谢绝任何人打扰。

沈思涿派夏原守在门外，让夏原满足吴有延任何需求。

月升日落，一整天吴有延没有再出来，夏原进去送了一次饭，之后又进去拿出来一个药方，许大夫照着方子抓药熬药，药熬好之后吴有延亲自送给那位小姑娘喝下，喝完又细细诊脉，诊完脉之后又回去连夜修改药方。

月落日升，转眼又是一天，吴有延身上的衣服已经是皱皱巴巴，袖口处全是墨汁，眼圈乌黑，嘴里喊着：“不对，不应该啊！”身形摇晃，所到之处踢翻几个凳子，终于体力不支晕倒在地。

等吴有延再次醒来的时候，入目是青色的薄纱帐子，许大夫正在床边为自己号脉，不远处坐着沈思涿、沈怀舟等人。许大夫见他醒了之后，欣慰的说：“阳热亢极，脉浮而紧，乃是心力交瘁又急火攻心所致，待在下为吴大夫开一些具有清热泻火、养心安神功效的药喝了便好。”

吴有延已经反应过来了，对许大夫说：“不用麻烦了，给我一些牛黄清心丸即可。”

许大夫点了点头，便去办了。

许大夫走后，沈怀舟疾步走到吴有延床边，探了探吴有延的额头：“吓死我们了，还以为你也感染了瘟疫，还好你只是急的。”

吴有延挣扎着起身，沈怀舟便扶他坐起来，靠在床框上，吴有延虚弱的问：“我睡了多久了。”

“约莫七八个时辰了。”沈怀舟说道。

“那不就是睡了整整一天了，快，那个小姑娘怎么样了，快带我去看看。”吴有延掀开被子要起床，被沈怀舟制止了。

“那个小姑娘没事，四哥派人送了一粒龙安丸给她。”沈怀舟说道。

龙安丸乃是皇家密药，能吊住人的最后一口气不散，可延长七日性命。

吴有延听到小姑娘吃了龙安丸，放下心来，但是龙安丸珍贵异常，所用原材料皆是天山雪莲，千年人参等珍贵药材，还需用清明的雨水炼制，因此太医院几年也出不了一颗，就算是沈思涿手里怕也没几颗。

这么珍贵的龙安丸，沈思涿竟然送了一颗给小姑娘，吴有延大为震撼。

沈思涿淡然道：“你是为我办事的，我岂能让你失信于人。”

吴有延十分感动，哽咽道：“思涿……”

沈思涿扶额，吴有延小时候是个哭包，经常因为药太苦了，医书太难背了，针灸扎自己好痛等各种原因跑到自己寝殿哭诉，常常能抱着自己大腿哭上半个时辰。后来长大了，也可能是因为做大夫见过太多人的生死，这好哭的毛病才改掉一些。

眼看着吴有延的眼睛里已经包了两泡泪，沈思涿赶紧跳过这个话题问正事：“怎么回事，难道你也束手无策吗？”

吴有延眨眨眼将眼泪咽了回去，正要回话，“咚咚咚”，屋外传来敲门声。

夏芸开门，只见门外是陈苏苏和蝶衣。

陈苏苏收回正在敲门的手，讨好的冲屋子里众人笑了笑：“嗨”

众人沉默，陈苏苏带着蝶衣走了进去，沈思涿眼神犀利地看向蝶衣，蝶衣惶恐着就要跪下，被陈苏苏拦下了。

陈苏苏张开双臂护在蝶衣身前：“四爷，你别怪蝶衣，是我非要她带我来的，已经两天了还没有消息，我心里着急，毕竟晚一天找到解药就会又多很多百姓丧命。”

“扑通”一声响，蝶衣还是跪下了，陈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