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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个树洞(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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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料到他会停下,春早怔在原处。

见后面女生不动,原也长腿一跨,从车上下来。

他侧身扶住把手,明确了等候的意图。

小巷里没有风,蛾虫玩命拍撞着路灯,带出一声不算轻的簌响。

这动静也惊醒了春早,她快步跑上前去。

刚要如先前一般客气问好,男生却跳过开场白,奇怪地问出一句:“你怎么还在外面?”

春早听出了他的话外之音,这个点,学生是该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尤其她这样的。

他应当是无意,但这句略带长辈性质的问话有些触她逆鳞,再就是,替苦等大半天的朋友扼腕可惜。

春早带点情绪地反问:“你不也还在外面吗?”

原也闻言笑了。

露齿笑,就像他常驻光荣榜的那张证件照,规矩生长的上排牙白得炫目。

他眼睑微垂,似有些不好意思,再抬眸时,他承认:“嗯,是这样。”

男生的坦然叫春早气焰顿消,她降低音量嘟哝:“回去了。”

两人并排而行,穿过那片如梦似幻的蔷薇瀑。

春早走内侧,目不斜视;原也在外侧,单手推着车。

惦记着朋友扑空的遗憾,春早不禁想问清楚:“白天你是回家了么?”

原也看她:“没有,上网去了。”

春早讶然,将目光分过去,短暂相触一秒,她又正视前方,不置一词。

原也注意到女生的反应:“怎么了?”

春早垂眸,看脚底石砖上的那些坑洼:“没什么,只是没想到你也会去网吧。”

原也语气淡淡的:“周末没什么事。”

“……”春早哽住,他们过的是一个周末吗,还是说一班老师不布置作业的?

但,就此中断交谈的话似乎不大礼貌,她努力搜肠刮肚:“是成康门小商品市场那边的网吧?”

“你知道?”

春早一顿,平静回:“只是听我们班男生说过。”

原也不再往下问。

聊天陷入僵局似乎是两人间的条件反射,春早已经见怪不怪自体免疫,便不再勉强自己硬找话题。

陪着原也在雨棚锁完车,她从裤兜里取出钥匙,先行打开单元门,侧身让原也先进。

男生与她一前一后上楼。

开启楼道灯需得声控,所以每到一层,两人会间或咳嗽和加重脚步。到达三楼后,原也走在前面,所以出租房的门锁换他来开。

明明很生疏,却又很默契,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

居住的房子面积有限,玄关大小也非常局促,一同换鞋的话必定拥挤。原也暂时停在门边,没有再跟进来。

蹭掉帆布鞋时,春早抬眸看他一眼,男生漫不经心地靠着门板,低头划手机,睫毛乌压压地盖过他眼睛,好像无论面对什么人或事,他都展现出了同龄人里罕有的礼节与耐心。

她加快速度换鞋,腾出位置。

男生这才走过去。

起身后,他被仍留在客厅的春早微微惊到。女生悄无声息地站在餐桌旁,面无表情,似乎已经凝视了他一会。

她右手握着一杯未开封的奶茶,粗吸管在同只手上,被她夹在食指与中指之间。

女生径直走过来,伸出手:“给你。”

被动的人突然主动示好多少有点诡异,原也瞟了眼她手里的东西,没有第一时间去接。

春早解释:“我朋友下午来过,这是她买的。”

原也拿过去。

“还有吸管,”她像转笔一样,利落地将吸管调个位置,交出去:“喏。”

他继续抽走。

旋即掂高手机,瞄一眼,语气怀疑:“现在喝?”

春早看看腕表,已经九点半了,这个点喝奶茶大概率会失眠,但——

她不想强人所难,也不忍心看着朋友的金钱与精力付之东流,尤其分别前她还信誓旦旦地接下了委托,于是为难道:“主要你下午不在,而且明天就不能喝了吧……”

她点到为止。

男生不再多言,当面捅穿塑封,吸了一口。

“谢谢。”

“谢谢。”

在他喉结微动咽下去的下一秒,他们同时道谢。

原也低笑一声,很轻的鼻音,掉下来,弹在她额前,似乎别有深意。

春早头皮立刻泛起麻意。

她不自在地抿抿唇:“我回房间了。”

原也:“好。”

……

春早三步并作两步离开,一进卧室,她就坐到桌边埋首抱头,无声长啸:救命——如果童越在,绝对不会这么难以自处脚趾抠地,场子早就热闹得像小吃街或歌剧院,没准原也都已经跟她们一块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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