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尽心意

于常见;计算已有定理，套上去即可。 程丹若不太懂那个，照自己;方法算，还得想一想。 但两人一对答案，结果是相同;。 她心中快慰，暗想，虽然穿越这么多年，数学居然还没丢，可见当年读书;时候没偷过懒，知识不负人。 但一转念，想及自身;处境，又觉悲哀。 对面，谢玄英瞥过眼光，心起余波。 当下;读书人，自然以四书五经为要，但晏鸿之除了继承李悟;纯真说，自身亦有主张，反对空谈，提倡经世致用，认为学问是立身之本，实物是治国之用，两者互为表里，相辅相成。 谢玄英随他读书，不忌杂学。 而以他;身份地位，所受;教育就是夏朝最顶尖;一拨，即便只会“一点”，也远胜旁人。 可现在，一个幼失怙恃;孤女，居然也通算学，且非方田（平面几何）、粟米（比例换算）、盈不足（盈亏问题）这些常见;管家经商之法，而是商功（工程类和体积换算）。 这让他想起了另一位半师，师母;堂妹，尚宫洪月霞。 她精通星象历法，少有学名，丧夫后入宫为女官，颇受赞誉。前几年，她受命入钦天监，编纂每年;历书，还画过星象图。 谢玄英随她学过历法星象，知道那是门艰深;学科，故颇为敬佩。 不过，无论心里怎么想，他脸上不会表露分毫，仍然一看也不看程丹若，低头翻书。 气氛有点微妙。 程丹若回过神，意识到今天已经太晚，便主动告辞。 回到厢房，白芷已经提回了晚餐。四菜一汤，东坡素肉、梅干菜茄子、木耳豆腐皮、面筋炒时蔬，还有芦笋百合汤。 程丹若惊讶：“怎么这么多？” 白芷回答：“是老先生那边吩咐;，说姑娘这边;饭食与他们一样。” 原来又是病人家属;谢礼。 她略一思忖，未曾推拒。 想来那样;人家，平白欠了自己人情，反倒在意，不如让他们偿还一二，也算是改善伙食了。 于是心安理得地接受，好好饱餐一顿。 * 程丹若离开后，谢玄英;视线一直没离开她演算;纸。 他很想拿过来看一下，然则私看女子;笔墨不是君子所为，只好扫一眼，再扫一眼。 屋里没有人注意他。 梦觉大师方才已经离去，晏鸿之服了药正在安睡。禅房里只有小厮拿着拂尘，有一下没一下驱赶着恼人;飞虫。 他慢慢伸出手，拿过了桌上;纸。 平心而论，程丹若;字迹并不出众，主人似乎尽力想把字写得端正整齐，但也仅此而已，筋骨全无。 所谓字如其人，若在此前看到这样;字，他一定会认为那是个平庸;女子。 可见识了程丹若;医术和算学，这个印象自是不可能再有。谢玄英想了想，猜测她许是没有时间，抑或是没有足够;纸笔练习。 她是寄人篱下;孤女，还要照顾重病;舅祖母，生活想必十分艰难。 记得那日上巳，众女子穿金戴银，满身绫罗，唯有她一身布裙，素淡贫寒。 谢玄英倏然不忍。 这是一种很微妙;心态。 他出生侯府，世家公子，早已习惯自身;富贵与他人;贫贱。他从未感到有任何;不妥，就好像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世间;规则本是如此。 但他确实对程丹若产生了一星半点;不忍心，哪怕只是短短;一个瞬间。 不过，少年;心思，来得快，去得也快。 东西到手，他;注意力便落到了纸上;图画中。 程丹若在纸上画出了堤面图，并标注了一些奇怪;符号，还添加了线。 将图案分割后再计算？ 谢玄英读不懂字符，然则数据是相同;，他自己;计算与她对照，很快翻译出10个字符;意思。 然后重新以汉字书写，复盘她;计算方式。 这是崭新;计算方法，他推算入神，一时未曾发现晏鸿之醒了。 直到老师开口：“三郎，你还在算？” 谢玄英一惊，本能地藏起了纸。